童年那一厘米长的铅笔头
治白癜风哈尔滨哪家医院好 http://m.39.net/pf/a_6084137.html这一厘米长的铅笔头,消耗的是沉沉汗水 陆十三 从孤身一人来到南宁到在此成家,一转眼已经15年了。我的儿子已经上到七年级,有一天晚上回来,他突然对我说:“爸爸,快去给我买几枝2B铅笔,考试要用。” 铅笔?我一时恍如隔世。 我对铅笔,已多少年没用了。每日里,用得最多的是电脑。儿子小学三年级前,给他买过很多五颜六色的铅笔,但同时也买了卷笔刀,让他自己弄。现在,他要用小刀削铅笔,一下让我陷入回忆。 在我的童年,铅笔头是一种不能让人忘却的记忆。 年,在桂西北一个贫瘠的山区小镇,迎着九月的阳光,我背着一个只放着一枝崭新的铅笔和一个作业本略显陈旧的帆布袋,高高兴兴地跟着五六十个孩子往镇子东面的学校走。我读书了。 老师发书了,闻着那散发着油墨香味的课本,别提多高兴了。老师教我们学会“啊哦鹅”后,就让我们拿出铅笔和作业本,一笔一画地学写字。 我没有卷笔刀,铅笔是爸爸在我入校前,帮我削好的。当拇指食指中指将笔杆抓紧,学写字时,因为紧张和激动,几乎要把作业本子的纸张写破。过来查看的老师见了,便瞪我一眼,自己急得要哭起来。当终于学会掌握力度,写下歪歪斜斜的字母时,才破啼为笑。 和许多孩子一样,我用的是一种没有橡皮头的几分钱一枝的铅笔。当我歪歪斜斜地在作业本上写字,常常会写错一些字。我没有橡皮擦,只好把写错的字打上一个大大的X,再重写一个。我们常常要把每天学到的生字或算术抄上十几或几十遍,这对我们小孩子来说,实在是一种烦人的劳动。 这样频繁的功课,铅笔和作业本的消耗自然就很快了。我们把作业本的正反面都写满了,铅笔很快就写得只剩下短短的一截,不到三四厘米,抓都抓不住了。放学回家,我就说要把铅笔头给扔了,叫父母给我买新的铅笔。父亲说天黑了供销社商店不开门,明天再去买。第二天,我上学了,父亲并没有带我去买新铅笔,我气得牙关紧咬,眼泪几乎要流下来。看到一些同学找来一些竹管,把铅笔头套上去,继续使用后,我恍然大悟,去学校围墙边的竹林里找来一根竹子,把我的铅笔头装进去。一下又顶了好多天。 一枝铅笔有那么难吗?我不能理解大人的想法。现实是,在小镇里,我们家没有田地,我们吃的任何一粒粮食都要花钱买。我的父母每月靠领着微薄的薪水养活一大家人。我们家四个孩子,正一个接一个地上学,那时在小学读书,是要交学费的,我们的每一次对父母的要求,都会让父母的脊梁弯得更深。小镇,曾经茅屋遍地,在我三四岁时,有几回后头家的茅屋失火,把半条街都烧了,烧红了半边天。到了我上小学时,虽然已经没有茅草屋,但当年的生活,依然艰辛,让人记忆犹新。隔壁几家的邻居,总会隔三差五地拿着一个簸箕来,要来我们家借几斤米,我父母,有时候也要将包谷打碎了渗进大米里,给我们做饭。 一枝几分钱的铅笔和一个几分钱的作业本,都会让许多孩子有过几回羞痛和难过。 好心的人们发明了一种本子,蜡纸本。就是一种每一张纸下面都上蜡的本子。不管写错了什么,将纸掀起再压下去,纸面平复如初,就不留一丝痕迹,又可以重新使用了。这样的本子,用来做算术题,是最好不过的了。我们就用它做作业。算好了题目后,再认真地抄到作业本上去,就大大地减少作业本上的错误,也放慢了铅笔和作业本的消耗。 三年级的时候,我喜欢在上课时,拿着铅笔在作业本上学着小人书上的那些画面,画“人公仔”画“骑马的将军”画“打仗”。有几回,数学老师发现了,警告了我。但我撅起小嘴,不当回事,依然我行我素。一天上午,一个女老师气冲冲地奔过来,“叭”地给我一个耳光,一把将我的铅笔和本子扔出窗外,严厉地喝斥着,把我叫到教室门口边罚站。我看了一眼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同学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低着头走了上去。那一节课里,我孤零零地耷拉着脑袋,在大家可怜而又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煎熬。 这个女老师是我的母亲。她为我的行为而愤怒伤心。我们家4个孩子,用本地话说,都是“楼梯仔”,全在上学读书的时候,一个学不好,下一个就会跟着受影响。她坚定地认为,我不好好学习语文数学,就是学坏起了坏头,而且乱写乱画,铅笔消耗得快,这对不起他们付出的每一分钱。这不能怨母亲的严厉。在大人的眼里,只有学好功课才能上到好学校,才能有机会逃离这贫瘠的大山,这是唯一的选择。任何一点异常的行为都可视为叛经逆道。 挨到下课,我跑出教室,急急地来到窗外,作业本翻开在窗下,而那枝铅笔,它静静地插在草丛里。我泪水横飞。 以后,在放学后,我就和同伴阿垒老四还有罗老三,总要去小镇的各个角落转悠,看看能不能捡废品:碎玻璃、废铜烂铁,废纸张。家家都知道变废为宝,这些东西并不是时时都有的。我们就磨好了镰刀,跑到高高的山坡去。山上长着许多的芭芒杆。这是一种做纸的好原料。供销社的收购价为:一分五钱一斤。砍上三四十斤芭芒杆就可以幸福上好几天了。这样的快乐,一年中只在夏末秋初的时候出现。过了季节的芭芒杆,就不好做纸没人收了。 阳光耀眼,钻在山上的杂草堆里,汗水湿透衣服,黏在身上,杂草钻进领口钻进衣服,炎热和瘙痒不可言状,最害怕的是,遇上马蜂窝。但是我们想不了那么多,我们只知道,每一次上山回来,我们就可以买上铅笔、作业本甚至小人书,还有一些瓜子和花生。大人就会对我们的行为报以赞许。 童年的铅笔头,如微凉夜空中的一颗流星,划落在我记忆的最深处。 以后,我用上了钢笔,考上了外省的学校,最后来到现在居住的这个城市,开启了自己新的人生。那个曾经茅屋遍地的小镇,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中,几乎家家都是五六层的楼房,私家车多得要排到镇外的马路边,已经发展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城镇,焕发出夺目的光彩。我曾经就读的小学,已经成为示范性小学,每天都有几百个孩子在里面努力学习,快乐玩耍。如今的他们,享受着千百倍于我们童年的幸福。他们有数不清的玩具和游乐,不用担心没有可口的零食,不用担心没有漂亮的衣物,更不会缺少花花绿绿的文具用品和丰富的书籍。条件好的,还可以在假期里由父母陪着外出看看祖国壮丽的山河。 我的父母,已经光荣退休。白发苍苍的他们,依然生活在小镇,记忆里,可曾记得我童年时的那截铅笔和那个遥远的上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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