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先说一个悲剧,这一篇是在写了一个下午的初稿快要写完的时候电脑崩了没保存然后晚上重写一遍的产物。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总记得保存啊。

写这篇推送的起因,是几天前我的朋友帮我解决了17年在印度尼西亚苏拉维西岛的乡间拍的一种杂草。因为它长得过于普通,以至于当时查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查出来。最终鉴定结果也是让人十分意外,居然是大戟科巴豆属的硬毛巴豆(Crotonhirtus),要知道,这个属在国内能见到的大多数种类均为乔灌木,而不是类荨麻样的草本植物......

对,就是那个泻药巴豆的草本亲戚,原产美洲。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物种于年也被记录归化于我国。

了解我的朋友都应该清楚,我是一个喜欢野生草本植物,尤其是生长于次生地带和人工绿地上的杂草的植物爱好者,大学四年的华南时光以及对东南亚地区生态的喜爱更让我对热带和南亚热带地区的情愫极深。这个偏好可能多少有点硬核——毕竟我喜欢的种类中的绝大类群都是那种看着其实并没有什么颜值,鉴定还非常困难闹心的家伙。

于是,借着这个机会,我不妨从“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的角度,来聊聊热带的杂草们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是什么?

杂草是什么?这个问题我相信所有人的心中都有说法。但从专业性角度来看,我们或许可以给杂草一个更加生态的定义:CSR三角形理论(C-S-RTriangleTheory)是生态学中用于描述植物适应性的经典理论之一,通俗地来说,它认为植物需要利用有限的技能点,在适应环境的严峻程度的技能(比如抗热,抗旱)和适应环境干扰程度的技能(比如抵抗动物采食和践踏等)做出权衡。

其中,杂草对策(Ruderals,代表CSR中的R)是适应于高干扰,低严峻环境的植物适应对策,生长在这种环境下的植物常常拥有强大的繁殖能力,并且能够对频繁的环境干扰做出抵抗。

自人类诞生以来,我们创造了大量的高度干扰的植被环境,比如田地,牧场,被砍伐的森林,甚至城市绿地等等。而那些选择杂草对策的植物们自然顺利地搭上了这班顺风车,在世界各地的次生环境中开疆拓土,也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杂草。

与此同时,热带往往拥有比其他地区更多的杂草种类,这可能是因为热带水热条件充足,适合植物生长,同时也满足杂草对策中低环境严峻性的需求,其次,热带地区物种多样性高,客观上也有更充足“种子选手”,能够参与到适应人类环境的浪潮中去。

在此,我姑且根据热带杂草的来源和对本地生态系统的影响,分为以下三类。请注意,这种分类方法仅代表我个人的观点,且其中必然存在许多的漏洞。我更多地是希望以此引出更多有趣的事实。

首先是本土杂草,顾名思义,即是在某地本来就有的杂草种类。但这个概念的问题在于,放在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的地质历史长河中,物种分布区的变化实在是过于频繁而常见的事情,而且时至今日,某些物种依然会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或向南或向北逐步扩散。近几万年才出现在这里的杂草能否叫做本土物种,甚至是原生于本地山中现在却出现在草坪上的杂草这能否叫本土物种?这个问题的答案从科学的角度或许无法给出。

但有趣的是,每一个植物爱好者心中却对这个概念界定格外门儿清。所以这个时候,只要让我们相视一笑,我们就什么都不言自明了。

小花吊兰(Chlorophytumlaxum)是常见绿化吊兰的野生亲戚,在《中国植物志》上的描述是“产广东南部(云浮、东平、高要、徐闻和海南岛)。生于低海拔地区山坡荫蔽处或岩石边。”,而今它却已在中山大学珠海校区的田径场草地上生长多年,那么它能否被当做本土杂草呢?

然后是外来入侵杂草,这个概念相对于前者就要明确很多:它们出现在了本不该出现的地区,而且原因常与人类活动有关,同时还能对本土生态系统造成一定的冲击和影响。

外来入侵杂草往往在人类环境中非常常见,而且其中不少种类都是最初为了观赏目的才引入国内的,且它们常常能在某一区域形成绝对优势的单一种类群落。这就让它身兼“植物爱好者入坑前最早拍的植物”,“文艺小清新最喜欢的拍照背景板”以及“植物爱好者入坑后最讨厌的植物”等诸多雅号。

白花鬼针草(Bidensalba)是华南地区著名的外来入侵植物之一,凡是有人类干扰的空地上几乎都可以见到它们的踪迹。同时它们也是文艺小清新们最喜欢薅下来当花束或者文艺摆拍的背景板之一。别问,问就是岁月静好花落人断肠。

比起外来入侵杂草,外来归化杂草的存在感要低很多,归化指某一外来物种到达它本不应该出现的地区后,未对本土生态系统造成明显的影响,只是默默融入其中,或是在一段时间后自然消亡。请注意,归化和入侵现象之间并无明显的界限,而且两者之间也可能会随着环境的变化发生转换。

归化杂草是野草植物爱好者们最喜欢的类群之一,相对于本土那些见怪不怪的大众脸,这些让人眼前一亮的家伙总是可以带来鉴定上的挑战性和新鲜感。加之“它没有对本土生态系统造成严重影响”这种人为的道德光环加持,大多数爱好者估计还是对他们保持着相当积极态度的。

圆叶母草(Linderniarotundifolia)是一种原产于热带亚洲的草本植物,可能是借由水族用草的使用,目前已经归化于华南的部分地区,偶尔可以见到它们生长于城市草坪上。因为它的花具有好看的蓝色斑点,在爱好者群体中也以“小奶牛”相称,拥簇者众。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人类活动往来与海流之便,海边港口可能是归化植物们在新大陆的桥头堡。图中的这种植物是菊科的葩葩洛(Porophyllumruderale),原产美洲,在国内的归化记录相对有限。而这张照片则记录于广州的南沙港码头附近。

为什么?

我们为什么会对热带地区的杂草感兴趣?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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